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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飞雪地北庭有故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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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兵团日报

●王瑟文/图

7月5日至6日,以“一带一路”沿线世界文化遗产的传承互动与可持续发展为主题的第六届*北庭学研讨会召开。负责北庭故城考古发掘工作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郭物介绍说,北庭故城新发现的“悲田寺”刻字陶器残片可能和武则天长安年间开始创办悲田养病坊并在全国推广有关系。

自年北庭故城正式进行考古发掘,特别是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持续不断对北庭故城进行考古发掘后,北庭故城不断有惊喜传来,一个*天山北麓最大规模的城市面貌呈现出它应有的规模与气势。

北庭故城的新发现

年7月27日,*北庭故城考古发掘子城西南部第10号和11号遗址现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文物考古研究所与北庭学研究院组成的北庭故城考古队正在紧张有序地工作。考古队员娄朋飞和队员们突然发现了几片陶器底部的残片,经过现场拼对,发现陶器底部刻有3个字,最终确认为“悲田寺”。

“悲田”是佛教用语,“三福田”之一。“悲田院”即养济院,是佛教寺院自发形成的开展各种各样零星慈善救助活动的佛教慈善机构。

年6月的一天,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考古队准备去南疆进行考古发掘,因为汽车临时出现故障,不得已开行至吉木萨尔县。他们无意间听说那里挖土时发现了精美壁画,于是赶到现场,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高昌回鹘佛寺遗址。

由此,北庭故城正式进入人们的视线。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年7月中旬至10月底开始了第一次考古发掘,年7月中旬至9月底进行了第二次考古发掘。这是*首次由国家主管部门正式批准的大规模、规范化的科学考古发掘,也是*首次将回鹘佛寺考古作为唯一对象的重大考古发掘,正式拉开了*回鹘佛教考古和回鹘考古学发掘研究的大幕。

随着考古发掘的深入,考古人员发现,高昌回鹘佛寺东部被当地人称为“破城子”的故城,竟然是唐代赫赫有名的北庭大都护府所在地,是中原王朝有效管控西域的见证。

年5月至11月,考古人员在北庭外城墙南门遗址发现了一枚唐代的开元通宝钱币,由此证明现有古城外城墙主体为唐代所建。

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联合吉木萨尔县文物局对北庭故城内内城西门、内城北门、外城北门、外城南门4座城门及一个佛寺平方米的遗址进行考古发掘和勘探。此次发掘的面积是北庭故城迄今为止面积最大的一次,也是*考古历史上发掘面积最大的一次。

通过发掘内城门东侧城墙,确认有上马道;通过探沟,清理出内城北门外侧的护城壕。据此,考古人员初步证明这个城市的格局基本是唐代通过庭州、北庭都护府为代表的机构统治西域多年间不断建设完成的,大小两套城墙的变化反映了故城从庭州到北庭都护府、伊西北庭节度使的发展演变历史。高昌回鹘和蒙元时期基本沿用唐代北庭大的形制布局,仅做局部的修补和更改。

年,考古人员继续对6号佛寺遗址和内城南墙进行发掘。通过发掘得知,北庭故城内城是唐代最早建设的庭州城,后来相继为北庭都护府、高昌回鹘夏都、元代宣慰司和元帅府的重要区域所在。

年考古人员发掘的11号遗址,位于北庭故城子城的西南部。

多年的考古发掘表明,北庭故城的格局可以总结为“两套四重八块”。两套指内外两城;四重分别是核心的子城、内城内部包裹子城的一圈方形墙垣、内城和外城。另外北庭故城有一些相对独立的分块,有的是用凹沟分割的地块,比如内城北门外的长方形地块;有的是后来用城垣围出的区域,比如羊马城等,大致分为八块。

北庭故城的重要性

从空中俯瞰,北庭故城遗址占地1.5平方公里,城市的大格局清晰可见。有意思的是,两重城都是完整的城池,均有城墙、壕沟和城门,城墙每隔60米左右设一马面,每一段城墙中部有一座和马面合二为一的高大指挥台。

*天山北麓古代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天山以北地区唐代最大的城市为什么会在吉木萨尔县呢?这种城市布局在*比较特殊,为什么会这样呢?一系列的问题,让考古人员陷入深思。

自古以来,*天山以北是游牧区,*力强大;天山以南地区以小国寡民的绿洲城郭为主,脆弱少防。因此,西域总体态势是“北可以制南,南不可制北”,无论汉唐,要稳固地经营天山以南地区,就必须完全控制天山以北起支配作用的游牧势力。作为“西域门户”和根据地的环东天山地区则成为关键。

北庭城,南枕天山通南疆、北隔瀚海望草原,东通草原和中原,西通中亚和西亚,城南约50公里正对着东天山最重要的南北通道“车师古道”。北庭城处于冬暖夏凉、旱涝保收的半山地带,拥有水量充沛、土地肥沃的冲积平原,农耕可以为城市和**发展提供稳定的保障。这就是汉唐持续在这里建设有效管辖西域的**体系的原因。

公元年,唐*收复可汗浮图城和吐鲁番地区。唐朝在吐鲁番地区设立西昌州,后改为“西州”,并设立安西都护府,驻守交河故城;在可汗浮图城,即现在吉木萨尔县设庭州。在唐太宗的坚持下,伊州、西州、庭州三州均按中原地区唐制进行统治。

唐朝初期尚未强盛,对西域,特别是天山以北地区的控制尚未稳固。*事力量薄弱的庭州两次失守。龙朔三年,即公元年10月以后,金山都护府创立。不久,金山都护府治所从西州转至庭州,此后历任金山都护都兼庭州刺史。金山都护府是朝廷任命的正式唐*建置,与安西都护府有了密切的行*关系,天山北麓的防务因此大为加强。

公元年,庭州升级为北庭都护府,置烛龙*。公元年烛龙*改为瀚海*,后又增伊吾*和天山*,总兵力达2万人。由于确立了都护府的地位,完善了府州、镇、守捉、戍、堡、烽、铺和馆驿为一体的*镇系统,特别是增加了*队的力量,唐朝终于比较稳定地控制了天山以北的游牧势力,减弱了草原力量和吐蕃的联系,从而有效保障了天山以南地区的安稳。

郭物说:“北庭故城内外两重城就是这个建制变革和扩容的体现。现在的内城是唐太宗时期首建的庭州城。包含内城的外城墙是武则天时期设立北庭都护府时扩建而成。我们近年来的考古发掘也能证明,内城的确是最早修筑的庭州城,而外城应当是后期为了安置瀚海*而扩建。庭州城和扩建的外城加起来成为北庭城,位于庭州城内东北部的子城一直是核心区,庭州刺史、北庭都护和节度使先后在此办公和居住。这个大格局经宋辽、蒙元时期的高昌回鹘王国沿用,一直持续到元末明初,城市才在战乱中被彻底毁废。”

北庭学研究的现实意义

北庭故城里,曾住过唐朝大诗人李白,并写下“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等著名诗句。岑参担任北庭节度使判官期间曾写下一首诗《北庭作》:“雁塞通盐泽,龙堆接醋沟。孤城天北畔,绝域海西头。”而今,面对这座有着独特的地理人文风貌的千年故城,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承好历史的馈赠,在保护中不断探寻这座西域重镇背后的故事,还原一个真实的北庭。

年6月,北庭学研究院正式成立。它是目前*各地诸“学”研究院中成立最晚的一个,却是其中历史年代延续最长,涉及空间范围最广,对古代西域史、中亚史、西亚史和东欧史有深远影响的一个。同时又因为它与吐鲁番学内在联系的密切,两者在*诸“学”中是唯一相辅相成可构成姊妹学科的。

虽说北庭学研究院成立时间短,但取得了众多研究成果,北庭学研究不断走向深入。北庭学及与之相关的丝绸之路、东西方多元文化历史对话的学术研究和文物保护硕果累累,取得了诸多令世人瞩目的成果。

对于北庭学的定位,最早参与考古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孟凡人表示,用现代眼光和全新的学术视角,在过去成果的基础上,重新审视,全方位梳理,系统研究北庭故城和古代北庭地区的历史和文化,全面复原北庭故城和古代北庭地区的历史、自然地理、人文、生态环境的面貌等。

身处北庭故城遗址,任何一个人仿佛都能穿越光阴,走在盛唐的北庭大地上,看那重城繁堞、驼铃声声,天蓝水清、草盛马壮,寺庙林立、壁画精美,各族人民共享和平繁荣的盛景。北庭故城印证了汉唐时期特别是唐王朝在*实行了有效统治,它对*的繁荣稳定及畅通古丝绸之路发挥了重要作用,北庭高昌回鹘佛寺遗址则为*的民族发展、宗教演变过程提供了历史实证。

正如国家文物局考古司司长闫亚林在第六届*北庭学研讨会上致辞所说:北庭故城兴废的历史见证了汉唐元等中央王朝有效统辖和管理西域的历史,也见证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多民族交流交往交融的历史事实。继续深入做好北庭故城遗址的保护发掘和展示利用工作,让历史说话、让文物发声,讲好各民族融合发展的历史故事,对于增进民族团结,增加文化自信具有重大深远的现实意义。

北庭故城是我国唐至元时期*天山以北地区的行*中心,是丝绸之路天山以北段上的重要节点城市,见证了中央王朝对西域的有效管理、古代商业贸易的繁荣兴盛,也见证了西域地区多民族的交融交流,是中华民族融汇发展的重要家园之一,是祖国不可分割一部分的历史见证,对维护边疆稳定、民族团结起到重要的作用。

从庭州到金山都护府,到北庭都护府,再到伊西北庭节度使的转变,正好体现了唐朝投入巨量财力和人力,加强**建设,有效统治天山以北草原地区的努力。这些建制改革保证了唐朝在将近一个半世纪的时间里对西域的有效统治,促进了天山以北地区城市化的进程,成为后代边疆治理和建设的重要遗产和传统,北庭也因为大唐文化的熏陶润泽,在宋元时期成为人才辈出、文化繁荣的地区。

北庭故城还是各民族共同开拓守卫疆土、共同书写历史、共同创造文化、共同培育精神方面最珍贵的见证,是我们今天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最宝贵的文化遗产资源。在历史上长期维护丝绸之路的安西和北庭体系同时也是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最宝贵的文化遗产资源,和全世界很多相似的遗迹一样,值得全人类共同珍视和借鉴。

郭物说:“考虑到‘悲田寺’设置的历史背景,北庭的这个‘悲田寺’有可能是设置在原有佛寺之中,这座佛寺很有可能就是公元年在设置庭州之初,建于子城内的应运大宁寺。”郭物说,这一推断尚有待将来的考古新发现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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